中共广州市委党史文献研究室
广州市人民政府地方志办公室广州市地方志馆
容庚先生是全国知名的古文字专家,早在青年时期已成为全国知名的学者了。他的《金文编》震惊了古文字学界,成为这一领域中出类拔萃的人物。解放前夕,国民党为容庚先生买好了赴台湾的飞机票,又以正教授的衔头、优越的研究条件、高级的生活待遇作为诱饵,遭到容庚先生义正词严的拒绝。他要和人民在一起,把自己的知识和力量献给即将诞生的新中国。
“文化大革命”期间,中山大学成了这场“革命”的漩涡,在一次会议上,一班“反动学术权威”被集中起来,强迫他们对“三家村”、《燕山夜话》表态。这时人人自危,说话非常谨慎。可是,轮到容庚先生发言时,他镇定自若地说:“什么三家村、四家村,还不是清朝的文字狱?”“海瑞有什么不好?写一个古代人却定要说是影射一个现代人,以后有谁敢写历史?”他的话使整个会场的人为之瞠目结舌。他好几次对当时的“造反派”头目声明:“你们要逼我,我只有一死了之。”
当时对孔子的评价问题是百分之二百的否定。只要有半点不同的意见便落得悲惨的下场。但容老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认为不能全部否定和打倒孔子,孔子还是有他应该肯定的地方。就这样,他又遭到了江青反革命集团爪牙的围攻,家也被抄了。对这一迫害,容老也没有屈服。他写了一副对子“竹密不妨流水过,山高岂碍白云飞”,把它挂在墙上,以表达自己不屈不挠的决心。
经历了千辛万苦,容老终于盼到江青反革命集团倒台的日子。他重新焕发了青春活力,他的学术成就更吸引了无数的来访者。虽然声望日高,但容老仍保持着他高尚的气节。
一天,笔者在容老家做客,适逢香港电视台的几位记者前来采访。好奇的记者询问了容老许多问题之后,午饭的时间到了。记者们热情地邀请容老到南园酒家用膳,想继续了解他的生平,容老乐呵呵地答应了,但他提出了条件:自己吃饭的费用必须由他来付,为了保证这一要求得到落实,他自己先掏出10元,然后要每人也交10元出来给他,作为吃饭的总支出。香港的记者拗不过他,最后只得服从。他们深为容老出钱陪客而不安,也觉得这位学者有点古怪。我向记者们解释:“容老就是这样的脾气,港澳同胞、外国朋友邀请他吃饭,他总是婉言谢绝的,除非由他自己付钱。”他对来访者赠送的礼物也拒不收受。容老是著名的书法家,人们都希望得到他的墨宝,可他给人写字从来不收所谓润笔。他常常说:“我又不是商人,怎能做交易的买卖呢?”他多次把自己的藏书以及收藏的青铜古器赠送给国家,分文不取;而他自己一生过着勤俭朴素的生活,除了买书、买纸、买笔,几乎没有其他的消费和享受。
在历史的险要关头,容老为坚持真理把生死置于度外;在国泰民安的盛世中他能洁身自好,一尘不染,不愧为知识分子的楷模。容庚先生的情操和气节也将和他所著的《金文编》一样,永世留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