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本文主要论述了中山籍革命家、中共早期领袖之一杨殷在广州起义中的地位和作用，阐述了杨殷积极参与了广州起义的酝酿和筹划，是起义有力的指导者。探讨杨殷与广州起义的关系，对于充分肯定杨殷对中国革命的贡献，加深对广州起义的认识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关键字：杨殷   广州起义

　　广州起义是中国共产党从幼年走向成熟时期领导的一次武装暴动，是工农兵武装夺取政权的一次伟大尝试。它和南昌起义、秋收起义一样，是中国共产党单独领导革命战争和创建人民军队的伟大开端。中共中央作出举行广州起义决定后，杨殷作为中共中央南方局委员、南方局军事委员会和肃反委员会主要负责人，中共广东省委常委、工委书记，自始至终参与广州起义的组织领导工作，曾任中国第一个城市苏维埃政权--广州苏维埃政府人民肃清反革命委员，张太雷牺牲后，接任广州苏维埃政府代主席职务，为建立和保卫苏维埃政权作出了重要贡献

　　一、酝酿新的战斗

　　早期工人运动的杰出领袖、著名革命烈士杨殷，中山翠亨村人，早年加入同盟会，追随孙中山先生参加辛亥革命。1922年冬加入中国共产党，是早期中国工农运动领袖，省港罢工、广州起义的领导者之一，曾任中共广东区委委员、党的六届中央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政治局常委候补委员、中央军事部长，后递补为中央政治局常委。1929年8月30日壮烈牺牲。

　　1927年3月，中共广东区委书记陈延年和区委领导人邓中夏、苏兆征、彭湃等先后赴武汉参加中国共产党第五次代表大会，由穆青、刘尔崧、杨殷、李森、赖玉润等共同负责广东区委的领导工作。4月上旬，蒋介石发动反革命事变前夕，广东区委已获悉国民党右派头目在上海秘密举行反共会议的消息。杨殷曾领导广州工人参加平定商团和杨、刘两场叛乱，又是省港大罢工领导人之一，深深体会到，要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才能与反动势力作斗争。因此，在区委会议上，杨殷根据中共中央：应准备设立秘密机关布置，保持地下工作活动的指示，提议组织秘密的工人赤卫队以应不测。区委接受了这一建议，决定由杨殷、刘尔崧、穆青、李森、周文雍等人在各工会党支部中挑选忠实可靠而又有斗争活动能力的党员，组成赤卫队十人小组核心，建立各工会中的赤卫队基干，然后逐步吸收各工会中积极可靠、有斗争经验的工人参加，在各工会中逐步发展赤卫队十人小组，由工人党员担任组长，再逐步在各工会中扩展赤卫队组织。

　　大革命失败后，全国处在白色恐怖之中，党组织和有组织的工农革命力量，遭到了极其严重的打击。中共中央的接济又已中断，广东区委经费十分困难。广东区委立即组织疏散隐蔽，转入地下坚持斗争，以应对"四·一二"、 "四·一五"政变后急转直下的形势，于4月17日中共广东区委召开紧急会议上，杨殷力主区委暂时迁往香港设机构，一方面打通上海中央联络，另一方面可与东江、潮汕、西江、南路、琼崖等地方密切联系，便于切实领导地方工作，并表示愿意先行赴港赁租房屋。此建议得到与会同志的一致赞同。很快，杨殷就在香港筹借到款项并租到房子，迅速安排区委迁移和接济疏散转移到港的同志。

　　同年5月，杨殷兼任中共广东省委肃清反革命委员会主席，设址澳门，领导全省的肃反工作。杨殷又是中共情报工作的先驱。他很重视培养情报交通人员。他把香港女工李少棠培养成出色的秘密交通员，经常往来于广州、香港、澳门之间，传递文件，运输武器。他派党员黎胜打入敌广州市公安局当特别侦缉，黎胜又发展了公安局长朱晖日的司机陈添和公安局秘书长的司机梁暖入党，为党提供了不少情报；又派何全打入敌广州卫戍司令部谍报科收集情报。这些情报，对制订广州起义行动计划帮助极大。

　　为了继续革命和反击国民党反动派的白色恐怖，8月7日，中国共产党在汉口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确定了实行土地革命和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总方针，并把发动农民举行秋收起义作为当前党的主要任务。同月11日，中共中央决定周恩来负责南方局的领导工作，"南方局之下组织一军事委员会，以恩来为主任，管理广东、广西、闽南及南洋一带特支。恩来等未到以前，由太雷、杨殷、黄平组织临时的南方局。临时南方局之职权在于准备并指导上述区域之暴动及一切政治军事事宜。"  10月15日，临时南方局和广东省委在香港召开联席会议，决定由张太雷负责全面工作，杨殷负责临时南方局的军事和肃反两个委员会的领导工作并兼任广东省委委员，负责工委工作。临时南方局的军事委员会和肃反委员会机关设在澳门。会后，杨殷立即着手建立工作网，派人到广东各地联络同志，整顿恢复各地党组织与群众组织，设立秘密联络点；派干部到叶剑英率领的第四军军官教导团中工作。他不顾个人安危，常秘密化装来往于广州、香港、澳门等地，指导军事斗争和肃清反革命的战斗，还派人到南方局所辖下的广东、广西、湖南、江西、福建等地，肃清反革命分子、叛徒，以保卫党组织和同志们的安全。他还在中山县家中柴房里筑了一道夹墙，以作掩护。9月，周恩来、朱德、贺龙、叶挺、刘伯承等率领南昌起义军进入广东境内，倍受鼓舞的杨殷在澳门召集省肃反委员会的同志，激励大家："周恩来等同志在南昌已经带领军队拿起武器同国民党反动派斗争了。"他积极发动离开广州的铁路工人赶回广州，以便配合南昌起义军在广东海陆丰的战斗，布置在港澳的同志迅速返粤开展工作，作好武装响应的准备。

　　由于中共广东区委及杨殷等采取了积极应变措施，组织疏散隐蔽，转入地下坚持斗争，使广东的革命力量在遭到突然袭击后迅速恢复，斗争在坚持，并酝酿着新的斗争。

　　二、筹划起义

　　根据形势的发展，中共"八七会议"之后，中共中央和广东省委即开始策划在广州举行武装起义。广东是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革命根据地，共产党的影响深远。四·一二政变后，大革命在全国范围内已局部失败，但在广东，共产党领导的工农革命力量并没有被摧毁。"八七"会议后，张太雷、黄平于8月19日到达香港，翌日即召开省委会议。是次会议通过了《拥护中央紧急会议之决议》；制定了广州暴动计划；决定了设立政权、实行土地改革和将工农军改为工农革命军等十项计划 ；组织了广州、西江、北江暴动委员会并派负责同志分赴各地指导工作。 中共广东省委认为："广东土地革命运动仍是高潮，暴动的计划仍应继续实现。现在的暴动还不应该停止，而应努力扩大" ，先后作出了《关于暴动后各县市工作大纲（决议案）》、《关于农民运动工作大纲》、《最近工作纲领》和组织问题、宣传问题、工人运动、农民运动等多项决议。

　　虽然白色恐怖严重，但杨殷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抓紧整顿和恢复广东各地党组织，经常化妆来往于港澳和省内各地指导工作。杨殷在省内各地传达党的"八七"会议精神，指导各地武装起义的准备工作时，都反复强调武装斗争的重要。他说："这一回的教训是用血写下的，再不要空谈革命，要拿起武器来。" 11月上旬，杨殷到海南岛向琼崖特委传达南方局和省委关于进一步贯彻"八七"会议精神的指示，并亲自参加琼崖特委扩大会议，决定扩大琼崖各县武装暴动，建立乡村苏维埃，开展土地革命，把琼崖讨逆军改编为工农革命军，指导琼崖革命根据地的建立。他在广州工人中做了许多工作。4月15日，国民党反动派在广州发动反革命事变，大肆搜捕、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不少广州的革命工人被迫离职，有的疏散隐蔽在家乡，有的逃亡到港澳，有的失业分散在广州。国民党当局的大屠杀和"清党"，更使杨殷认识到组织工人赤卫队的必要性和紧迫性：受过省港大罢工和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洗礼的广州工人阶级，思想觉悟高，群众基础好，各行各业都拥有自己的职工会和工人纠察队组织，在斗争中能发挥重要作用。他积极为武装暴动作准备，组织被驱逐到乡下和流散街头的铁路工人集中广州，通过各种关系，联络各工会工人秘密建立工人赤卫队，并设立秘密联络点，以使党组织与工人赤卫队保持密切联系。

　　11月中旬，广东、广西军阀发生混战，造成广州市内兵力空虚，17日，中共中央作出《广东工作计划决议案》，正式决定举行广州起义，命令广东省委立即发动全省暴动，建立工农士兵代表会议的统治，规定暴动的中心是夺取广州政权。根据中央的命令，广东省委立即做好起义的各项准备工作，成立了广州起义政纲起草委员会。杨殷是委员之一，参加编写了起义宣言、口号等，发动了广州工人赤卫队准备起义。广州起义发动之前，杨殷是军事委员会主要负责人之一。他出席了起义前召开的省委会议，参加领导起义的工作会议，参与了广州起义的策划工作。他加快了联络工人，组建广州工人赤卫队的步伐。他设法通知所有的铁路工人返穗集中，如通知"四·一五"后隐蔽在家乡中山县的铁路工人骨干李甫、李连迅速回省，参加广州工人赤卫队的组建工作。曾伟赞是南方局肃反委员会的联络员，他根据杨殷的指示，把被反动派驱逐而失散在广州街头的铁路、印务、理发工人串联起来，12月初，杨殷指示，在黄沙将军庙后街仁和里（现在粤汉路广州南站）七号木屐店内，建立革命活动的秘密机关，开展地下革命活动，分别联络失业工人，准备武器，积极着手起义的准备工作。铁路工人黄寿在"四·一五"后撤退到南海农村，杨殷指示他组织广三铁路工人和附近农民，建立秘密的武装联队，准备参加起义。杨殷还派梁复然等人从香港回到南海，将因被国民党反动军队打散而隐蔽在各地的农民武装人员统一组织起来，建立农民赤卫队。至广州起义爆发时，广州共有工人赤卫队7个联队，总共3000多人。杨殷还亲自负责工人赤卫队的训练工作。这一支由杨殷亲自指挥组织起来的工人武装队伍，在后来的广州起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此外，由于当时幼年党组织的活动经费十分困难，他毅然把自己老家的田地、房屋都变卖掉，将所得的现款全部送给党组织作为起义经费。

　　三、暴动的有力指导者

　　杨殷是广州起义的领导者与组织者之一。他自始至终参加广州起义的领导工作。在广州起义以前，他是军事委员会主要负责人之一，起义前出席省委会议，参加领导起义工作会议，积极参与广州起义的策划工作。广州起义时任广州苏维埃政府人民委员会代理主席和肃清反革命委员会主席，积极参与广州起义的各项工作，并亲自指挥战斗，直至起义失败后才最后撤离。中共广东省委《第七十六号通告》称杨殷是"广州暴动的有力指导者" 。

　　11月17日，中共中央作出《广东工作计划决议案》，正式决定举行广州起义。要求广东省委"坚决地扩大工农群众在城市、在乡村的暴动……已取得广东全省政权"，并对组织、宣教、农运、军队等方面最了具体指示。并指示"省委下设一军委，以熟悉军事同志之组织，为省委之下军事计划机关"  。23日，广东省委依照中央指示，准备举行广州起义，成立了指挥机构--行动委员会，张太雷任总指挥，叶挺、恽代英、叶剑英、杨殷、周文雍、聂荣臻等都参加了起义的领导。28日，广东省委根据广州的武装起义时机成熟的实际情况，作出以教导团和工人赤卫队为骨干，在广州发动武装起义的决定，并正式成立了广州起义总指挥部--革命军事委员会，由张太雷任总指挥。杨殷负责参谋团工作，协同叶挺负责军事指挥，在叶挺未到广州之前，协助军事技术的指导和制订起义的行动计划，并同周文雍一起把广州分散的手推车、铁路、汽车等行业的秘密工人武装统一组编为工人赤卫队。杨殷还负责指挥西路起义军。

　　在12月7日举行的广州工农兵代表会议上，张太雷、杨殷、周文雍等省委领导作了起义动员和部署。由于共产党人在广州的活动为敌人知悉，中共广东省委决定将原定12月12日的起义提前于11日凌晨举行。身为广州苏维埃政府人民委员会代理主席、肃清反革命委员会主席的杨殷，马不停蹄地忙于广州起义的各项准备工作。10日上午，杨殷赶到黄沙秘密联络处召开了西路起义军领导骨干紧急会议，传达了提前起义的决定；派员通知近郊农民赤卫队以作策应；接着，又赶去禺山市场杂货铺二楼出席刚从香港赶回的叶挺召开的参谋团军事会议；之后，同周文雍一起到谭新街联络处参加军事会议，进行部署：抽调粤汉、广三铁路工人中的骨干组成敢死队，配合教导团攻打公安局，要求西路工人赤卫队打下黄沙、石围塘车站后，接应农军进城，并控制广州外围。为防止敌人破坏，他还立即进行肃清反革命分子工作，将一些民愤极大的警察头子、反动军官等处死；并指示曾伟赞等对铁路的反动分子进行监视；起义时防止铁路被破坏；派出便衣侦察敌人情况。当晚，他又布置人员到各联队检查起义准备工作情况。

　　12月11日凌晨，在中共广东省委书记张太雷、恽代英、叶剑英、杨殷等人的领导下，以国民革命军第四军教导团、警卫团第三营、黄埔军校特务营和广州工人赤卫队、郊区以及南海县农民武装联合举行武装起义。3时30分，起义爆发，杨殷亲负长枪指挥巷战，工人听说杨殷临阵指挥，莫不勇气倍增，由铁路工人参加组织的敢死队配合教导团很快就攻下了公安局。接着，杨殷等又指挥西关地区战斗，激战两小时，占领了广州大部分地区。上午，广州苏维埃政府宣告成立，张太雷任政府代理主席，叶挺任总司令，杨殷任人民肃反委员，通过了宣言和政纲。他下令处决了一批反革命分子，并通知各路起义军加强肃反工作，维持革命秩序。他又布置参加攻打公安局的铁路工人敢死队，迅速返回广三、粤汉、广九等路，接收铁路，维护铁路交通并切断敌人运输，阻滞敌军反扑，同时调机车接运郊区农军入城，援助起义军。这些部署，发挥了重要作用。12日中午，杨殷出席了在西瓜园举行的工农兵大会。会后张太雷不幸牺牲，杨殷继任广州苏维政府代理主席。12日，在国内外敌人猖狂反扑，起义军总指挥张太雷壮烈牺牲。张太雷牺牲后，杨殷任广州苏维埃政府人民委员会代理主席和肃清反革命委员会主席。起义部队处于群龙无首的险恶形势下，杨殷亲自率领部分工人赤卫队员同敌人拼死作战，坚持斗争到最后，才率10多人撤出广州。杨殷到了香港，在省委负责处理起义的善后工作，接待安置到港的同志。他鼓励同志们说："起义是失败了，但血是不会白流的，现在已是腊月残冬，春天不是就要到来的吗！"随后，杨殷率一部分起义军撤到花县改编为红四师，与南昌起义军改编的红二师、彭湃率领的工农革命军汇合，共同创建了东江革命根据地，为农村革命根据地的建立作出了贡献。

　　广州起义具有不容否认的历史地位和意义。它是中国共产党为了挽救革命和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屠杀政策，向国民党反动派进行的又一次积极的、英勇的反击，也是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公开打出"工农红军"的旗号，独立领导工农兵武装，建立城市苏维埃政权的伟大尝试。广州起义和南昌起义、秋收起义一起，使中国革命从此"进入了创造红军的新时期"。正如1928年中共中央临时政治局通过的《广州暴动意义与教训》指出："城市中的苏维埃政权第一次出现于中国及整个殖民地的的亚洲"，"广州工农兵用自己的力量所争得的政权"，"把压迫者及剥削者的统治推翻了，建立起自己的政权，这是世界历史上第一次。" 中央和广东省委对杨殷的评价是："亲自参加广州暴动，为人民委员会委员之一，担任肃清反革命委员会主席，并亲自指挥赤卫队与顽强的敌人作战，直战至暴动的第三天，尽了最后的努力。"  是"广州暴动的有力指导者"。这个评价是恰如其分的。